《檀心一点清香细》 第五章 免费试读

即便在病中，陈聿年也不放过我。

他年轻力壮，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时常把我折腾得伤口出血。

一夜要把太医喊进来很多次，给我的肩伤换药。

我疼得泪水肆虐，还是拼命挣扎，反抗陈聿年的碰触。

「滚！王八蛋，你让我觉得恶心！」我大声叫骂。

他扮演的澹月也让我恶心。

我用力咬破自己的手腕，把刻着弯月刺青的皮肉咬得血淋淋，再也看不清原貌。

陈聿年眼神晦暗：「觉得我恶心？想把我从心上彻底抹掉？」

他强硬地捂住我手腕，我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他的血溢出，丝丝融入我的血痕。

血腥气让他兴致勃发。

脖子被他掐得更紧，窒息感一层层漫上来，床幔上垂珠流苏剧烈震晃。

为败坏他的兴致，我故意提起月宁公主。

陈聿年恨声道：「我皇妹被你们山寨的男人侮辱至死，她生前受过的罪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原来如此，他为了报复我，所以夜夜在床上惩治我。

我问：「我从未伤害过月宁公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害死她的另有其人，比如她的驸马、她的小姑子。」

陈聿年扼住我咽喉：「不许你提起薛珊珊，你不配！你知道你当年残害我妹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吗？她一步一磕头地爬山拜佛，祈求佛祖保佑月宁来世平安喜乐。」

真会装，真会演，这薛珊珊和陈聿年一样会演，一个演和尚，一个演善女，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很快我便亲眼见到薛珊珊。

那天是月宁公主的逝世三周年。

陈聿年强迫我去皇陵给她磕头谢罪。

天还没亮就出发，到达后竟不是第一个。

薛珊珊已经在那里等待，她美貌绝伦，清瘦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微颤。

陈聿年连忙脱下大氅给她披上。

她看到我后惊恐地躲到他身后。

「柏臻哥哥，她就是那个杀害月宁公主的女土匪吗？」

「是。」

薛珊珊抹起眼泪：「自从公主殿下嫁到我家，我便跟她情意深厚，比亲姐妹都要好，现在每每想起她还忍不住落泪……」

陈聿年温柔地为她拭泪，转头怒视我：「***，你还不快跪下！」

我傲骨铮铮地站着，侍卫击打我的膝盖，摁着我肩膀强逼我跪在雪地上。

陈聿年携薛珊珊走向温暖的殿内。

他们的背影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一直跪到晚上，我才被允许起身。

膝盖已经完全没有知觉。

侍卫把我扔在殿内地面上。

陈聿年不在，此处只有薛珊珊和她的丫鬟们。

「土匪不该是粗鄙丑陋的吗？你这***倒生得媚浪，八成是睡男人睡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上。」丫鬟出言不逊。

我骂 道：「放屁，你姐姐我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后院撒尿地玩泥巴呢！」

薛珊珊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相当不善，对丫鬟道：「***必然有些狐媚本事，不然也不会逼得太子成日近她身子，她胸大屁股大，一时半会儿毁不掉，你先去把她的脸弄残。」

丫鬟们捂住我的嘴，准备伪造我不小心撞翻烛台，被火焰烧坏脸的假象。

可惜我下肢发麻无力，难以作出反抗。

眼看火焰就要烧到我，门外突然传来骄 蛮的叫声：「你们在做什么？」

来者杏眼圆脸，声音十分耳熟，正是曾在东宫屏风后发脾气的那个人。

薛珊珊立刻打了个手势让她们住手：「玉妍郡主，好久不见，我只是在让人帮她捉虱子。」

玉妍郡主不屑道：「薛珊珊，你心眼儿比筛子都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来皇陵是为了偶遇太子哥哥！我告诉你，我才是皇帝钦点的太子妃！」

薛珊珊叹气道：「郡主，其实你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是姜荔。」

玉妍郡主惊 讶道：「她？她算得了什么，一个阶下囚而已！太子哥哥现在带着她只是因为恨她！」

薛珊珊摇头：「恨也是爱的一种，你看到殿下看他的眼神了吗？那么专注，那么浓烈，过去你可曾见他这样看过谁？

而且他素来清心寡欲，从未给宫女开过脸，把姜荔带到京城后，却日日沉迷于床笫之欢。郡主，你不能掉以轻心啊！」

玉妍郡主受她怂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追在陈聿年身后发脾气。

「把姜荔交给我！我使劲惩罚她，保准为月宁报仇！」

陈聿年一开始不同意。

玉妍郡主立刻问：「你是不是爱上她了？舍不得别人惩罚她？」

陈聿年大怒：「胡说！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绝不可能对她动心！」

为证明这一点，陈聿年同意把我交给她。

玉妍郡主在回程路上就迫不及待对我用刑。

第一鞭甩在我身上时，恰好碰到肩上伤口，我痛得喊出声。

余光感知到前方的陈聿年身体一颤，似是想要回头，但终究没有回头。

我已经完全绝望，活到今天，我一无所有。

江湖伙伴死伤殆尽，一腔真情被无情戏弄，彻底沦为仇人的禁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闭上眼等待第二鞭，然而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玉妍郡主在我耳边低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