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 第三章妈妈 免费试读

第三章妈妈

「李晴，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才一进门，我就听到了我妈的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昨天冒着被人骂耍大牌的风险为你把生日会推迟了半个钟？」

看来李立还没把我的事告诉她。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径直略过她去屋里。

「你什么态度？！」我妈猛地拽住我往回扯。

我被她一把甩到沙发背靠上，牵动着身上每一处伤口一起疼。

可她不在意，自顾自宣泄着她的不满，「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姐姐、你哥哥哪里对不起你？你说啊！」

「你从小就自私，凡事只想着自己，一点都不为别人考虑。」

这种话，我妈说过无数遍，接下来应该会说到我爸。

「当年，要不是你非闹着吃肉松小贝，你爸怎么会出车祸！」

她说的是八岁的事。

我爸在开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连环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从此以后我就成了家里的罪人。

可只有我和李雅知道，当年是李雅想吃肉松小贝。

她说爸爸最疼我了，由我去说爸爸一定去买。

但等我求她作证时，她却哭着说我撒谎。

「你害死了你爸！」

当年病房外我妈就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是这一句。

但当年我会辩解，现在不会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打算等她发泄完再去拿东西。

李立和李雅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李立的反应最快，三两步上前揽住摇摇欲坠的我妈，「妈！」

我妈靠在他身上，眼泪簌簌落下，「我是犯了什么错才生下李晴这样的孩子啊！」

我的心头像是被卡车碾过，喃喃道：「是啊......你为什么生下我？」

在最最喜欢伤春悲秋的年纪我不住默问过这句话，可最终我一次都没问出口过。

我怕我妈说：「早知道是你就不生了。」

现在我终于问出来了，并定定等她给我回复。

像在等一个最终宣判。

宣判被李雅打断了。

在我妈抚着心口大口喘息说不出话时，她大声斥责我，「李晴你太过分了！」

「你可以跟警察冤枉我害你，」她的泪没落下来，包在眼眶里更显无辜倔强，「但你不能这么对妈妈，快跟妈妈道歉！」

「什么？！」

我妈惊得瞪大了眼，顷刻便上前扇了我一个耳光，「你这个混账！」

「你现在、马上就去警察局，跟警察说你的事跟你姐姐没关系！」

她的声音尖锐，力道十足，一点都看不出她刚刚还需要靠着人勉强站立。

这就是为母则刚吧。

说来可笑，我竟然在等她问我疼不疼？

「我不。」

「昨天晚上六点，李雅打电话让我去D酒店做造型，六点半我到之后见到了她和张涛。」

「直到七点她才离开酒店。」

我的手指向李雅，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妈，「你女儿拿我去换新电影的女主角，她就是罪犯。」

李立和我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是啊，他们心里圣洁如雪的李雅被我说成犯人，他们的脸色当然难看。

我心里突然有丝快意，冲淡了亲口说出这一切的痛感。

「不是......我昨天没在酒店看见你，更不要说张导，晴晴你不能诬陷我。」

李雅泫然欲泣，骗人的功夫比当年精进不少。

高三时我被同学划破了脸，从耳根到颧骨长长的一道，被我妈看到后问我是怎么弄的。

那一瞬间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告诉她有人在学校欺负我，可刚说了两句就被突然出现的李雅打断。

她用忧心关切的口吻面对我和妈妈，「晴晴，现在是高三，你要好好学习，不能老和社会混混待在一起。」

我妈顿时开始痛斥我，而我的解释都在李雅一句「我亲眼看见」里被抹杀。

直到我妈摔门离开，李雅才换上得意的笑看着我脸上的血痕，「你根本不配和我长一样的脸，毁掉才好。」

差不多的手段，她用得不厌其烦。

我快步走到屋里把唯一属于我的包背上，推开李立拦我的手。

「演完了吗？演完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