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满楼》 第一章 免费试读

月光摇曳，正是快到宵禁的时候。

靠墙跟处，几个小丫鬟在嚼碎嘴。

「今儿中午，我瞧见小侯爷去了柴房，再出来的时候，那小蹄子的嘴巴红润润的，像是滴了血，也不知小侯爷给她吃了什么宝贝。」

另一个丫头听了，忍不住跟着啐骂一声。

「谁说不是呢，今早见她起床穿衣，那身子下面那么红的一个巴掌印，我瞧着比我的手可大多了。」

「明明只是一个无名的孤女，少爷却要我们叫她什么阿啼，说是她啼哭起来，跟小鸟一样惹人疼爱，我都快恶心死了。」

春深时最容易惹人遐想。

丫头们虽悄声说话，但吐出的话太露骨，仍未免欲盖弥彰。

我大声斥责：「宵禁到了，谁敢大声说话，我割了谁的舌头！」

几个妮子不情不愿地白我一眼，各自回房去了。

我一回头，赫然发现那乞女阿啼，正盈盈立在我身后。

眼里含着泪，嘴巴却咬得很紧。

显然是听见了小丫鬟的污话，但心里又不服气。

我叹了口气：「宵禁快到了，抓紧去歇着吧。」

阿啼站着不动。

「她们只是嫉妒小侯爷对我好罢了。

「要是有机会，她们谁不想爬上小侯爷的床，住进小侯爷的月影楼里？」

我讶然，这才借着月色打量她。

阿啼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浑身脏污。

丫鬟小厮们得了小侯爷的授意，每日对她非打即骂。

就算换上了粗布衣衫，身上也几乎没有干净过。

也就是我有时看不惯，搭把手。

是以阿啼对我没有什么敌意。

但见她穿了一身月黄色绸衣，越发衬得身子窈窕。

不用想，肯定是小侯爷谢连凯送的。

阿啼面容恬静，特意沐浴熏香过。

腮上是淡淡的红晕，身上是女子特有的幽香。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是小侯爷惯用的伎俩。

只有这样，人才会心甘情愿趴下给他当狗。

念及此，我抓住了她的手。

「别去，小侯爷是故意诱惑你的，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

阿啼睁大了眼，显然并不相信。

风渐渐吹起来了，她这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活脱脱像极了当年的阿姐。

我焦急地说：「我待会给你备些细软，你跑吧，离谢侯府越远越好……」

阿啼一把就甩开了我的手。

「姐姐，我本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一呆，「我见过的，他会当着众人的面侮辱你，然后把你囚在月影楼里，像狗一样承受贵族子弟的玩弄，我见过的！」

阿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分辨。

看着看着，突然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奚落。

「你见过？你要是真的见过，还能只是一个老侯爷的暖房丫鬟？」

一句话，就割得我面色一白。

是啊，我虽是府里的大丫鬟，但说到底，也就是老爷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本想着发达后念你的好，没想到你和她们一样，见不得我受少爷宠爱，巴不得我早早离开谢侯府！」

在她转身离开的最后一瞬。

风吹起她的秀发，我看得清她脖子下方一圈粉红的勒痕。

那刺痛了我的记忆。

我冷冷地丢了句：「钻狗洞，吹玉箫，这些你都做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