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的承诺

第1章

被校园霸凌的那年，我遇到了我的救世主。

走投无路的我，成为了他的小跟班。

少年薄唇吐出烟圈，微微低头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

「你想让我保护你？」

我看向他因为我而被打的青紫的手臂，紧紧咬着唇：「是，我会包扎伤口，会做好吃的饭菜，只要你肯保护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良久后他冷冽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好，以后我护着你。」

可这个诺言，他却只遵守了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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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时候，我认识了桑榆。

那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算是解脱也算是新的枷锁。

在我短短的十七年里，没有一天不生活在害怕当中。

爸爸吃喝嫖赌，可以用无恶不作来形容，而妈妈却不似电视剧里那样懦弱，反而很强势。

七岁那年，我本该上学了，妈妈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学校，把给我准备的书本费放在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地方。

我满心期待着明天我就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背着书包去上学。

那天爸爸回家很晚很晚，回来的时候头上正在滴血，还有啤酒瓶的渣挂在头发丝上。

他一脚踹进家门，两只眼睛像狼一样盯上了正在做饭的妈妈。

「你个臭娘们，赶紧把钱给老子！」

因为发育不良还没有他腰高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撑开胳膊挡到了妈妈面前。

「那钱是我上学的！你不要在家耍酒」

“疯”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算个什么，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在这教育你老子？」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到，脑袋嗡嗡的响。

妈妈被他拖进了屋子里，屋内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声音，在一声很响的巴掌声里，屋内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我爬过去缩在墙角，听着屋内时不时的叫骂声。

片刻后，门响了，爸爸勒着自己的裤腰带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几张被揉的发皱的钞票。

等他走出去踹上了门，我站起来跌跌撞撞进了里屋。

屋内没有灯，只有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到床单上成了小圆圈。

妈妈的眼泪落到了冷冽的月光里，像冰锥一样扎痛我的心。

七岁的我因为妈妈身上的伤，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无助。

拿了那些钱后，爸爸很多天都没有回家来。

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那几块书本费对他来说还不够喝顿酒的。

直到那天妈妈着急忙慌回来带我去了医院，我才知道原由。

病床上的爷爷双眼紧闭，听到有人进来，挣扎着睁开眼。

对于爷爷，我其实是陌生的，在我的印象里，我家和爷爷的关系并不好。

他看到我后，原本无神的双眼此刻竟亮了起来。

「瑜瑜......来，爷爷看看你。」

我看向妈妈，妈妈点点头，我就扑了过去。

爷爷很是喜欢我，满是中药味道的手不停地摸我的头。

第二天妈妈就拿着不知道哪里借的书本费带我去办了入学手续，我终于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捧着书本坐在了教室里。

几天后我去医院找妈妈的时候，在门口偷听到了爷爷和妈妈说话。

「小梅，我们家对不起你，建奎他就是个逆子，我不给他钱，他就把他老子打成了这样......」

妈妈的声音哽咽。

「伯伯，我本来就是被他骗来的，你看我全身的伤，我真的和他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爷爷咳嗽了几声，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那瑜瑜呢？你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