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辞陆北深》 纪南辞陆北深第6章 免费试读
三天后。
纪南辞在岑欢的陪伴下出院。
来到剧组,就看见工作人员都围在一处。
岑欢在她耳边说:“这几天剧组不安分,导演特地请了镇安庙里的大师来镇场。”
纪南辞走近一看,正是弥生。
“这是在做什么?”
陆北深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听见这个一如既往冰冷沉稳的声音,纪南辞浑身一僵。
她转头看着陆北深上前,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苏涵。
纪南辞压着舌尖的苦涩移开视线。
恰在这时,弥生转过身。
他目光凝在陆北深身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对陆北深颔首一叹:“恭喜施主,如愿再续前缘。”
苏涵挽上陆北深的手臂,娇声说:“穆寒哥,大师说我们前世也有缘分呢!”
纪南辞看着两人,心尖一颤,像是被人扯着,一下又一下,生疼。
“我不信这些。”
陆北深目光变冷,随即转身离开。
苏涵一下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追上去。
弥生将一切看在眼中,他望着纪南辞悲伤的眼神,闭上眼只道一句:“阿弥陀佛。”
弥生离开后,导演便宣布推迟开拍日期。
对外则宣称是道具要重新调整。
纪南辞回到家,没过几日就接到林父的电话。
“恩恩,明天爸爸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薄总会在场,他对我们有恩,你好好感谢他。”
纪南辞心中苦涩,轻应了一声。
林家是书香世家,林父在学术届很有名望。
三年前,林父为学生做担保,可没想到那个学生卷了两千万逃跑。
林父被气到住院,各路人马上门催债。
而纪南辞当时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陆北深递来一纸合约,她便怀着隐秘的心思答应了。
合约是隐婚,林父自然不知道,一直认为陆北深是林家的大恩人。
次日。
纪南辞穿着礼服跟着林父到了宴会现场。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周围人窃窃私语。
“是寰宇的薄总,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女伴出席宴会!”
纪南辞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当她看到陆北深和苏涵携手出现那一刻,心仿佛瞬间被撕裂。
她坐在角落里,而她的丈夫却带着别的女人,被簇拥着,光芒万丈。
纪南辞察觉到陆北深抬头看来,莫名仓皇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
可没过多久,林父就推了推她:“恩恩,薄总在那边,你快去好好感谢他。”
纪南辞抿唇,抬头就见陆北深正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苏涵不在。
纪南辞这才攥紧了酒杯,朝陆北深走去。
刚到陆北深身后,就听那几个男人旁若无人的调侃。
“穆寒,你带着小涵出席,是不是好事将近?”
“你也真够离谱,当初为了应付老太太,竟随便找了个女人结婚。”
“穆寒,不如你赶紧离婚和小涵结婚,她都喜欢你多少年了,不要辜负她。”
陆北深端起酒杯,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纪南辞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忽然,苏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前辈,你是在偷听吗?”
她的声音,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众人鄙夷厌恶的打量落在纪南辞身上。
纪南辞握紧了酒杯,只是看着陆北深。
四目相对,陆北深挑眉:“我确实在考虑离婚。”
第七章 弟弟
只有纪南辞知道,陆北深的话,是在对她说的。
心口犹如在刀锋上滚过。
纪南辞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疼痛:“不,我是来向薄总道谢的。”
说完,她勾唇娉婷的向陆北深走去:“薄总,三年前你帮了家父,现在才有机会好好感谢你,我敬您一杯!”
陆北深却站在那里,没有和她碰杯的意思。
其中一个男人见状忙说:“美女,不好意思,穆寒对女人啊,就这样,唯一能让他例外的,也就只有小涵了。”
纪南辞心尖一颤。
是啊,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能见识他那一面的人,不是自己。
纪南辞将酒一饮而尽,满嘴苦涩。
她将空酒杯微举,随后狼狈离去。
她已经做完了林父吩咐的事,和林父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宴会厅。
苏涵看着纪南辞离开的背影,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她掩下异样,看向陆北深,娇笑着上前:“穆寒哥……”
陆北深淡扫了她一眼,便拿出刚好响起的手机:“我接个电话。”
说完,转身离开。
苏涵看着,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酒店外,纪南辞正在路边,等助理来接她。
忽然,一辆迈巴赫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陆北深的脸。
“上车。”
纪南辞怔了怔,上车拘谨的坐在陆北深身边。
车往前开,陆北深低沉声音响在纪南辞耳边:“第二次了。”
纪南辞一愣。
便听他嘲讽:“你就没有别的招式了?”
闻言,纪南辞心?的裂缝又开始作痛。
她垂下头攥紧包,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薄总,当初为什么会选我?”
陆北深看着她薄婉侧颜:“不是我选的你。”
他偏头,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落下阴影:“只要老太太喜欢,是谁我都可以。”
纪南辞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这天晚上,纪南辞又做梦了。
她又变成了梦里的女子,感受着她经历的一切。
这一次,纪南辞站在一座死寂的宅子前。
带着压抑在心底的恐慌,她穿过回廊,跑进后院。
可还没等她推开门,管家凄惨地哭声刺入耳中,纪南辞心中蓦地一疼。
她冲进房间,看到了床上浑身是血的弟弟林临武。
那血,染红了纪南辞的眼。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管家,难以置信的颤声问。
管家老泪纵横:“陛下……罚了小少爷五十大板,说小少爷僭越……”
纪南辞如坠深渊。
她摇摇欲坠的走到床前,握住了林临武攥拳的手:“武儿,姐姐回来了……”
林临武艰难睁开眼:“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纪南辞心口撕裂般的痛,她红着眼朝管家大喊:“大夫呢?大夫在哪儿?”
管家哽咽着摇头:“来不及了……”
“姐,我……舍不得你……”
纪南辞浑身一震,眼泪汹涌而出:“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着我……”
林临武想要说话,可张开嘴血便不停往外流。
他用尽所有力气开口:“姐……”
林临武的话戛然而止。
他睁着眼,想最后好好看看纪南辞,可却再也没有力气闭上。
林临武的手倏然松掉,一块染血的玉佩玉佩无声滚落。
“武儿……”
纪南辞大脑一片空白,她抱住弟弟,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
“不!不要!”
纪南辞哭喊着睁开眼!
床头灯照出一片现代装潢,她蜷缩着,捂着胸口止不住的痛哭!
那梦里的痛苦侵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情绪稍平,她闭上眼,想要逼自己再去做那个梦,却再也睡不着。
之后几天,任凭她再怎么尝试,都没有再做过那个梦。
又是一天清晨。
纪南辞带着浓浓的疲惫起了身,望着镜中人,她扯出一抹苦笑。
手机嗡鸣,她拿起一看,竟是陆北深。
按下接通,他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纪南辞,你倒是比我想象的大胆。”
第八章 上热搜
纪南辞一惊,她心口涌上一层不安,强行镇定开口:“薄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电话那头,陆北深神情泛上淡淡的厌恶。
只为纪南辞的自以为是。
他的话语自然带出这份情绪:“别装了,我听着反胃。”
这句话如同利剑,猝然扎进纪南辞心口。
她死死攥紧了手机,拿出平板点开微博。
热搜上明晃晃挂着的“三线女星或嫁入豪门,一夜逆袭。”映入眼帘。
那配图,正是前些时日纪南辞走上陆北深的迈巴赫的侧面照。
不知道是谁拍的,整张图十分有氛围感。
任谁看都像是一场炒作。
纪南辞明白过来,一片冰凉蔓延在心底。
她有些艰难又有些委屈的开口:“不是我做的。”
“你以为我会信?”
陆北深只留下一句,电话便***脆挂断了。
纪南辞看着黑屏的手机,心间微微抽痛。
深吸口气,她眼神移到平板上,热搜里的评论仍旧是她十分熟悉的骂声。
她往下滑,视线却定在了第一个发出照片的营销号上。
——‘斑马腾腾’。
这名字,她十分眼熟。
如果没记错,这是萧和手下的营销号。
纪南辞心一空,急忙起身出门。
万腾娱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萧和看着脸色紧绷的纪南辞,神情满不在乎。
“是我叫人发的,怎么了?”
纪南辞压着心底的愤怒开口:“这件事,你为什么问都不问我……”
萧和笑了,笑声带着嘲笑。
“纪南辞,这个圈里比你好看的屈指可数,你为什么不红你不知道吗?!”
“去年慈善会,你捐了三百万,是你年薪的一半,可你看看,连大合照的前排你都靠不上。”
“现在呢,一张照片而已,一堆的资源就巴巴送上门,这种好事你也不要吗?”
萧和说得理直气壮。
纪南辞却想起陆北深冰冷的‘反胃’二字,猝然红了眼。
自己那句‘不是我做的’,也像巴掌一样扇在脸上。
她突然起身,吓得萧和话语顿住。
“把热搜撤了!”她只是通知,“不然,我们就解约吧。”
萧和面色一僵,纪南辞已经起身离开。
她在门口顿住,转身道:“萧和,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想再和男人炒绯闻,更不可能借他的势!”
门狠狠关上,萧和怔了半响,缓缓挑眉。
他?
纪南辞离开公司,心如乱麻。
她开着车,竟不知不觉又开到了镇安寺。
正值香客多时,她戴上口罩,躲着人流,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僻静殿口。
纪南辞一抬头,门匾写着“往生殿”。
心无故颤了颤,她踏进殿中。
只有一个老奶奶一边写着名字,一边念着地藏经。
纪南辞怔了半响,那些纠扰心头的杂念,在虔诚***中化为一种灵魂深处的悲伤。
走到老奶奶身边,她取来纸笔,竟毫不迟疑的写下了几人姓名。
林奉国,林临峰,林临武……这些名字涌出笔尖,刺痛了纪南辞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明明只是梦境中出现的人,但她还是磕磕绊绊念了好几遍经,才起身离开。
走出殿门那一瞬,纪南辞又看见了弥生大师。
弥生朝她双手合十。
纪南辞心潮翻涌,明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深深一鞠躬,一言未发便离开了。
身后,弥生望了望往生殿,又看向纪南辞的背影。
琉璃似的眼半阖,只叹一句:“痴儿。”
纪南辞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胃痛到怎么也睡不着,她只好起来去买药。
过马路时,纪南辞却猛地顿住了!
无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恩恩,爹爹定会还你一个好好的夫君。”
“恩恩,你好好待在宫里,哥哥替你好好看着边境!”
“恩恩,娘只是去找你爹了,不要伤心……”
远处车灯刺眼,世界一片扭曲,喇叭尖锐地鸣笛声夹杂着叫她哀痛的话语。
纪南辞捂着头流着泪猝不及防倒下!
第九章 她终于记起了一切丽嘉
纪南辞清楚的知道,自己终于又做了那个梦。
这一次,她跪在一片黑沉的坟地前。
纪南辞缓缓巡视着那些墓碑上的字:父林奉国之墓、兄林临峰之墓……
而面前的新坟则是䧇璍:弟林临武之墓。
心口,攥得生疼。
她想哭,却好像连眼泪都流干了。
身后传来脚步,有人跪下,朝她磕了三个头。
老管家悲凉的声音传来:“小姐,已经照您的吩咐,解散了所有家仆……老仆……也要回老家了。”
纪南辞缓缓抬起干枯的双眸,眼里映出老管家苍老的容颜。
半响,她低下头:“您去吧。”
“待在我们身边,恐不得善终。”
她的声音平静,老管家听着却眼泪涌出。
他站起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一块玉佩放在纪南辞身边:“这是小少爷去之前一直攥在手中的。”
纪南辞接过玉佩,整个人如被雷劈。
那是……她封后时赐给弟弟的护身玉佩!
拿着玉的手开始颤抖,接着,她整个人开始颤抖。
纪南辞回到朝阳宫。
君临尧正为贵妃画着眉,看见她之后,温柔神情立刻变冷。
他看着纪南辞戴着凤冠却一身白色丧服,顿时厌恶皱眉:“你这是成何体统!”
纪南辞眼神木然,嗓音嘶哑:“武儿死了。”
君临尧一惊,随即嘴硬地冷声道:“你已是废后,那玉佩林临武本就不配拥有,他不分尊卑,朕难道还处置不得!”
纪南辞看着眼前冷血的男人,只觉他陌生到几乎和记忆中的人不是一个人。
恍惚间,她想起爹爹曾经说过的话:“君临尧是皇子,心机深沉,不是良配……”
那时她满心欢喜:“爹,他说了,这辈子非我不可,他跟我保证,永远都不会负我!”
这一刻,纪南辞的心绞成了碎片,腥甜涌上了喉间。
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