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唯一》 心痛唯一第5章 免费试读
陷入黑暗的感觉,真好啊。
又安全,又温暖。
我醒来时人在医院。
医生说我是低血糖犯了,再晚送一会儿就危险了。
我妈看着窗外,淡淡地道:「舞团黄了。」
我闷不吭声。
我真的尽力了。
答案也好,活着也罢。
可我不想我妈不开心,我虚弱地开口:「妈妈,过几天不是还有画画比赛吗?市级的。」
我爸喜欢艺术,我的后妈就是个画家,听说我爸特别喜欢带她去酒局,告诉所有人他娶了个艺术家。
我想我要是画画比赛拿奖了,我爸说不定也会多看我一眼。
果然,我妈又高兴起来:「对!你好好准备,这次不能掉链子了!」
我点了点头,祈求老天爷给我一点运气,不要再让我失败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妈愤怒的样子。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我在那场比赛真的拿了金奖。
评委说我画的孩子对母亲的爱,很复杂。
真挚又绝望,让人浮想联翩。
我妈再次把我打扮好,让我给我爸看去。
可我真的不想去。
但我没法说我不去,我妈不会懂的。
于是我硬着头皮又去找我爸了。
我爸不在,我后妈给我倒了杯水:「盼儿爸爸一会儿回来,你先等会儿。」
说完她到卧室打电话,用她跟我爸都没用过的娇滴滴的语气:「你别替我们娘俩担心,她们两只丧家犬而已,能翻起多大浪花。我就当看马戏。」
她说:「当妈的要是没个脸皮,孩子也跟着没脸,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非要上赶着丢脸。不嫌丢人么?」
我听不下去了。
她可以讽刺我,可她不能说我妈妈。
我站起身去打断她:「请问阿姨,你是在说我和我妈吗?」
后妈不动声色,挂了电话,瞥我一眼:「砸谁谁叫就是谁喽。」
我拿着水杯的手默不作声地握紧。
她第一次见我时,哭着说她只是太爱我爸,她不是故意拆散我家庭的。
现在她说我和我妈是丧家犬。
我杯子毫不犹豫地朝她掼去。
一声闷响,额头当时就砸青了。
她尖叫一声,捂着额头跳下床朝我冲过来。
可到我面前时,她往我身后看了看,突然哭了:「唯唯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了对的人而已!你别为难我了行吗?」
我一开始不知道她为什么变脸。
可很快,我就听见身后重重的摔门声和脚步声——我爸不知何时开门进来了。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挡在后妈身前:「有什么你冲我来!冲她们母女干什么!」
好像我一个未成年真能把她怎么样,她比我高一个头呢。
我爸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许再来家里!」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他已经抱起盼儿:「宝贝吓着没?」
我记得当初他说,离了婚这里也是我家。
可我记性太好,而他总是说过即忘。
我转身走了出去。
刚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解释。
回家开门的一瞬间,我妈怒了:「你怎么又这么快回来?」
我看着我妈,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诉苦的心压下来。
「丧家犬」这三个字太刺耳。我不想我妈听到。
我低下头:「我爸说在外头吃过了。」
我妈气得推搡我:「那你就老老实实回来了?不吃饭你不会聊会儿天?你笨成这个样子,咱们还有回去的一天么?」
她把我推出门:「你回去跟你爸呆着,今天不把他陪高兴了不许回来!」
外面刮着风,冷风透骨。
我看似有两个家,但我无处可去。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走到学校旁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几年天气好冷啊。
一天比一天冷。
我去便利店买了罐啤酒。
听说酒能热身,还能解愁。
我想试试。
可我刚打开,一只修长的手,从我手里抢走了易拉罐,顺便塞给我一只棒棒糖。
我抬头,方越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兜,低头笑盈盈地看我:「酒苦,不如吃糖。」
他直接把棒棒糖塞在我嘴里:「甜不甜?」
我点点头:「甜。」
他笑了:「那酒我给你扔了。」
他把那罐啤酒扔进了垃圾桶。
我脸红了。不知怎么方越解释,我此刻的狼狈不堪。
幸亏方越不太好奇,什么都不问,拿出手机叫车:「送你回家,天太晚了。」
方越把我送到我家小区,看着我进去。
他在我身后叫我名字:「郁唯。」
我转过头,他看着我笑:「以后不许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