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鬼

妈妈十三岁被拐，生我时才十七岁。

没成年的她骨盆太窄，挤得我天生痴傻，两边肩膀上的骨头也一高一低，活像杆秤，所以阿秤就成了我的名。

村里传说最早的时候有个姑娘，也叫阿秤。阿秤迷路走进了山里，遇着山神给她米面，回来后不知怎么的还怀了孕。

那个传说，如今仍旧在生效——

只要让女人***地走进山里祈祷供奉，第二天就能带着粮食钱财回来。

甚至村里有些不孕的媳妇，去了山里回来，也能被山神赐子。

因此，村里男人从不下地干活，全靠女人进山养家。

可妈妈和姐姐死后，家里的女人除了奶奶只剩下我。

奶奶的皮皱得像核桃，又老又丑的东西山神是不会要的，只有我去。

于是奶奶扯着我的头发，用丝瓜瓤子打上城里的沐浴露，把我搓得又香又白。

仔细得像在洗一件货物。

最讨厌女孩的爸爸张开一嘴烂黄牙，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屁股。

长得这么好，傻点也应该有人要。

那馋样，恨不得扒了我的皮，饮了我的血，还要敲骨吸髓，吃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也是这样想着爸爸的。

不过我是真吃，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我悄悄吞了吞口水。

奶奶则打开爸爸的手:「山女第一次给的最多，你先忍忍。想要，以后再说。」

爸爸不满意地瞪了奶奶一眼，低低骂了声死老太婆。

我站在他们身后，把话听了大半，眼睛一眨不眨，肩膀上那秤杆一样的骨头咔咔作响。

爸爸冲我皱眉:「怎么感觉她身上阴森森的？」

哟，一个废物，还挺灵敏。

我傻呵呵地张大嘴巴，用手一指，对着正在吃鸡蛋的弟弟喊「饿饿」。

李耀祖抬头看看我，心虚地把鸡蛋黄丢到地上，又一脚踩扁。

「给你，给你行了吧！」

奶奶见状直接痛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