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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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桌的同事上班时突发心脏病死了。

整个办公室的人冷漠地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我背着同事的尸体下了楼。

自此，整个公司人人说我晦气。

全体孤立我。

【他可背过死人呢，脏的很。】

我曾经是一名外科医生，因事离职，现在在一个公司上班。

办公室里。

我接完茶回来，发现大家的视线全都向我隔壁桌瞥去。

他们一会探头看一眼，心照不宣。

我坐回座位上，发现隔壁桌同事小柳此时正面朝下坐在地上，胳膊和头倒在座椅上。

这个姿势十分奇怪。

我听同事隐隐有人说：【不会已经死了吧......】

我之前就知道她有心脏病。

我走过去轻轻把小柳扶起，将她脸别过来。

随着我把她翻过来，看到这个场面的同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办公室立刻发出一阵低低窃窃的讨论声。

她双眼圆睁，浑身僵硬。

现在应该是犯病了。

我立刻开始检查，想要给她做急救。

我把手放在她心口时，却发现她已经没了心跳。

我慌忙地拨打了120，快速背起小柳下楼。

这时，后面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啊，他背死人啊。】

【他有老婆还背别的女人，我要是他老婆，我都要气死了。】

【他刚刚是不是还摸了人家的胸？】

小柳没抢救过来，死了。

医院的医生说，送来的太晚了，要是再早个几分钟，或许就能救过来。

我一时间失了神。

从前那段我不愿回想的记忆又如洪水猛兽般向我袭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

我只记得在公司里，同事们都上前来问我。

我失魂一般把小柳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们。

本以为他们会为小柳的死感到一些难过，或者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感到一些愧疚。

可刚一听说小柳死了，所有人看我的眼光瞬间变得异样。

他们捂着鼻子，纷纷退去。

我环顾了一圈，无一例外。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传开。

原本喧闹的办公室，突然变得沉默异常。

只能听见键盘敲击声不停地响着。

走廊上，同事们看见我就像见到鬼一样，全都绕道走。

他们低声耳语，【就是他，背过死人的。】

【听说了，真晦气。】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四周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隔离带。

仿佛我身上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标签。

同办公室的同事老刘和我对接工作。

他把文件递给我，却在我快要接住的那一刻瞬间松手。

文件掉落在桌上。

然后他拿起湿巾疯狂地擦手。

我瞥了他一眼，捡起掉在桌上的文件。

用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背个死人而已，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是个人都会死，只不过她走前头了而已。】

【如果换做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倒下了呢？你们应该也希望别人能及时伸出援手吧！】

我想起医生说的话，声音有一些轻微的哽咽：【医生说，要是再早几分钟，或许小柳就有救......】

我说完，办公室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不屑，仿佛在说：【就你伟大！】

但更甚者还在后头。

坐我对面的光头男，噗嗤笑了一声说：【林城，不就是小柳死了嘛，怎么感觉你跟丢了魂一样。】

【不过也是，你和小柳的关系，谁不知道啊。】